人物| 赵梁军教授的“退休前一课”(图文)

郝琦伟 2016年10月13日 报道 浏览次数:

  穿过一段瓜果“隧道”,走进科学园花圃,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小小的菊花王国。“十一”前的一个下午,赵梁军教授提着满满两桶菊花枝,早早来到地边。眼前这片花圃,伴随了他八年时光。再过几天就要办理退休手续,他还要给园艺学院青年教师讲授的菊花观摩课,就选在这田间——

 

找株“合适”的花儿还真不容易

  站在花圃里的赵梁军老师,穿的和往常一样朴素,拿着菊花枝,向青年教师们娓娓道来:单头菊只有顶端一朵花,却有很广的消费市场。以往单头菊品种少,得到它就得投入大量人力成本。十多年来,在园艺产业这个行业,一线种花人年龄越来越大、用工成本也越来越高,能不能培育顶端只长一朵花的单头菊?赵老师带领的菊花育种团队定下了这样的科研目标。

  从各地收集合适的菊花育种材料开始,探索不同材料的特性,然后筛选、杂交试验、对杂交组合评价——八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,他们最终确定将花型、花色美观的“神马”,与基本满足顶端只长一朵花的“深志”组合杂交,选育出稳定表达两者优势的2个新品系SMSZ1SMSZ17

  “坚持这么长时间,就做了培育单头菊这一件事”,赵梁军老师弯着腰,细心伺弄菊花植株,向青年教师分享着自己做研究的经历。搞科研、做学问总会遇到各种问题,特别是带领研究生搞花卉育种,需要兼顾理论与实际、论文与品种。田间育种,付出不一定就有收获:援藏期间他利用野生植物资源调查的机会,找遍了滇、藏、川和太行山区的野生菊资源,也没找到合适的无侧枝野生菊种质。苗圃杂交试验一个花季空手而归,也算平常事,有时做了大量的杂交试验,一粒种子也得不到;有时育出了很多杂交后代,花开了一片,自己满意的一株都没有。他说,心里总是有些失落,但还是安下心来接着做。方向就是那个方向,技术路线没有问题,坚持往下做可能就柳暗花明。

和园艺“杠上”了

  赵梁军1956年出生在山西运城农村。那时候乡村水果屈指可数,除了深山采摘的梨、酸枣,其他都很罕见。生红薯、萝卜,青苗期的玉米杆、高粱杆,他都品尝过。那时候上学,课堂上正宣传苏联米丘林与园艺的故事,园艺这门学科让他心生向往。香甜的果实,成为他心里的梦想种子。就在他10多岁的时候,生产队引种苹果,建立果园。在少年赵梁军的眼里,果园里的劳动,特别是修剪果树,是很有范儿的工作。在模仿大人剪枝,以及跟随参加除草、浇水的劳动中,他对果树种植的兴趣更深了。

  1977年恢复高考,农村青年赵梁军成为“文革”以后的首届大学生,在山西农业大学他学习的就是一心向往的园艺学。和那时候入学的年轻人一样,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知识,课余和假期时间也用在学习上——帮助果树学老师做些果树授粉、嫁接、打药、修剪工作。从学校到家不到四百公里,大学四年没有回过一次老家。大量的园艺操作和科研辅助工作,练就了他熟稔的园艺实践操作能力。走上园艺这条路,赵梁军老师说,自己是真喜欢,大学又遇上一些好老师。

  大学毕业时,系主任张振江教授看中了他:留校任教吧。于是他带着学生进行果树修剪实习和生理学实验,研究苹果“大小年”和矮化砧木。到了1986年,他由教育部选派,赴日本九州大学攻读学位,从事猕猴桃和葡萄的果实发育机理与激素调控研究。1993取得博士学位回国,来我校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。

  赵梁军博士后出站的时候,又一次被选中留校。当时学校考虑到园艺学科发展,要加强观赏植物发育分子生物学和育种研究。从学科来说,赵梁军有研究基础,是个合适的人选。对赵梁军来说,要“转行”——以月季和菊花为对象,研究蔷薇属植物不定胚发育的分子机制与高效遗传体系,主攻菊花侧枝发育调控的分子机制,并准备挑战无侧枝切花菊育种的难题。38岁的赵梁军,不怕“另起一行”的风险。

和年轻教师说说掏心话

  研究对象,从吃的果变成看的花,是“跨界”,也不全是。在园艺行业工作了三十多年,赵梁军和年轻老师聊自己的体会:育果、育花和育人,有相通的道理。

  他说,园艺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,课题从产业需求中来,成果还要回到产业中去。产业每节链条都有很多学问,培育花或果,不全是有新品种就行。在科技创新以后,还要多想一想:为什么会这样?怎样做更好?要熟悉市场对产业的要求,也要体谅从业人员的疾苦。一个广受欢迎的品种,体现科技智力的投入,背后也有适应社会的“情商”。

  他说,在育种工作中得把材料当“宝贝”,要特别重视收集、养护、管理与传承。以往在指导研究生时,记录材料这样的小事他也是自己示范、反复叮嘱。苗圃试验,他自己翻地,拔除深层的杂草根;植株到了要料理的时节,他娴熟地拿起修枝剪……“铁打的实验室,流水的学生”,他体会到,传承材料和方法一样重要。

  他说,兴趣是最好的老师,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是种幸福,能够影响学生也这样做,是作为老师的幸福。培养学生,最重要的是发现、挖掘学生的兴趣和潜质,适应并引导他们的意愿。他提醒青年老师,人们常说“教学相长”,学生身上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,“我也会把有的学生当成‘小老师’”。

  花圃里,小虫飞来飞去。在地里观察材料或其他工作,总难免被叮咬。赵老师好像浑然无事,“这里的虫子跟我很熟了”,他很风趣,“再说心思总不能放在蚊子身上”。花卉是美丽的,可花卉研究中,总会遇到蚊虫、以及比这更加困扰的事情。研究花,要像花一样,在开放以前默默蓄积能量。

花圃里的故事未完待续

  马男、徐彦杰是我校园艺大家庭先后培养出的青年教师。他们从这里毕业,又回到学校教学科研岗位。他们眼里的鲜花,是师生相传的事业。这片花圃虽小,沉下心来钻研,也有一番天地。

  课程结束,年轻老师相继散去,他们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。赵老师没有着急走,他要观察前段时间的试验结果,一到这片小苗圃,总有值得做的事情。

【人物】

  赵梁军,园艺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原园艺学院副院长,曾任中国园艺学会副理事长、中国花卉协会零售业分会会长、中国生态文化协会理事、中国月季协会副会长等学术职务。是教育部第四批援藏专家。出版著作18部,发表论文100余篇,其中SCI论文23篇。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,省部级奖励6项。

责任编辑:陈卫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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